Love in December （1-2）
转眼三年啦
三年前写的，又傻又白。小小改动了一下除剧情外的地方。
一、お前の手は 温かいよ。
周一的早晨很浮躁。喇叭声，按键盘的声音，皮鞋磨着水泥地的声音；匆忙的神色，加速的脚步。时间似乎都被迫快了很多。
可这些和寺川麻耶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只用慢悠悠地走到野口家门前等一会儿，必定能听到野口聪在家弄得噼里啪啦的一顿乱响。他都能想象得到野口聪刚起床有多狼狈。袜子说不定只找到了一只、因为没睡醒牙膏挤得满手都是、不注意撞到了桌子角……这之类的事应该还有很多，想到这里麻耶不禁笑出了声。而野口聪也刚好出门看见他嘴角扬起。
麻耶笑起来真好看啊。这是聪的第一个反应，眼睛睁得大大的，像个笨蛋。
“看什么看，快走。”发现聪在看自己，嘴角不自然地收了回去，皱起了眉头，看上去有些嗔怒。
“这么一大早笑什么呀你，平常都不常见你笑的。诶不会是恋爱了吧！”聪边说边靠近麻耶的脸，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没什么……喂你靠的太近了。”说罢还推了推聪的肩膀。
“哼，麻耶对我总是这么冷淡。”聪自讨没趣，从包里拿出牛奶递给他，“喏。”然后自顾自地往前走。
聪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拖着看上去没睡醒的步子，背影却留下了青春期特有的荷尔蒙气息。麻耶的手指覆上带着点儿温度的牛奶纸盒，真像聪手里的温度。
他想起来很久以前也是这样。
一个人对打一群人虽然不是第一次，不过被逼得这么紧大概是头一次。
啊啊，这群渣滓倒是意外地很顽强呢，真烦。
就在麻耶觉得渐渐有些吃力的时候，他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陌生的少年，陌生的校服，陌生的打架方式。但并不让人困扰，反而有些安心。于是放开了手脚，想着这里还有一个人是我的后盾。虽然第一次见面就有这样亲近的感觉确实奇怪还很失礼。
不必说结果必定是赢了的，麻耶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抬头看着少年，他望向那群东倒西歪的不良，弯着嘴角笑了。
“我可是很强的！对吧？”视线转为望向麻耶。
麻耶一般不说别人好看，好吧……他承认当时确实是觉得那人有些好看，除开打架过程中总要出点意外，比如被球棒砸到这种。
“我叫野口聪。你呢？”聪逆着光，稍微低下身子伸出了手。
麻耶也不自觉地抓住了聪的手，甚至都忘了自己还有洁癖。
“麻耶。寺川麻耶。”
聪拍了拍麻耶校服上的灰，看到校徽凑近了看：“咦，是青山的贵公子啊，跟不良打架真少见诶。”
“青山……你觉得很好？”
“在常人眼里当然很好嘛，什么都是一流的，但是一定很没意思吧。我觉得还是马鹿田最好了！”聪走在前方，迎着晚霞，语气上扬。
“麻耶，想好要去哪里念高中了吗？”毫无意外在餐桌又提起了升学的话题，虽然父母说高中由他选择，但是没有想好只能听从父母安排。大概是叛逆期作祟，即使没有想去的高中但是就这样简单地被安排……真是太不甘心了。
“去马鹿田吧。”麻耶放下碗筷，一本正经的。
“……是那个都是不良学生的马鹿田？”
“是，我非常想去那里。”
麻耶至今还记得那天聪的手异常温暖，背影在火红的朝霞下莫名地想要跟随。正如聪所说，在青山的日子很好，但是同样很无聊。不过他从那时就开始相信，以后的生活一定会很有趣。
在记忆中徜徉的瞬间，麻耶渐渐把不同时空同一个人的背影重叠起来。
有些温热的牛奶从喉咙一直流淌着暖到了心脏。他醒过来。
真是个很好的开始，这才是清晨对于麻耶来说的全部意义。
二、背中が視線 感じていた
“早上好！”一清早聪就打开教室门元气满满地打招呼，麻耶跟在他身后只轻微点头示意。
“对了对了，打工那事儿怎么样了？”樱木达也招手问道，其他人也立刻围上来。
“诶……？”只有麻耶一个人在状况外，根本没有跟我提过嘛！
“啊，抱歉抱歉。”聪也察觉到了什么，连忙双手合十朝麻耶道歉：“我忘记跟你说了，就是去餐厅当服务生，不过要是做得好，店长说会教我做西点！”说完便转头朝向伙伴们，“怎么样？我超～厉害的吧！”
“啊啊，恭喜你啊！”、“真好，我也想去打工！”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
“什么时候去？”一直沉默着的哲也倒是开口了。
“就今天啊，一直上到九点餐厅打烊，周六上白班。”边说还边露出笑容，麻耶心中有气也不好发作。
午餐时间，麻耶的面无表情让坐在对面的聪大气都不敢喘。于是人声鼎沸的拉面店因为这一桌所散发出的诡异气场，硬生生把周围的气温拉下来了几度。
“我吃饱了。”
“诶？也太快了吧！麻耶你这样对消化不好啦，营养也不会吸收。”
“是你太慢了。”
“不对不对是你太快了。”
麻耶懒得跟他争，又恢复到面无表情的状态，对面的聪马上不发一言。
完全是看自己的脸色来嘛，麻耶憋着笑，难得的觉得这人可爱，忠厚得就像一只被驯服好的楚楚可怜的大型犬类。
真想看看完全不理他，他是什么反应。动了这样坏心思的麻耶打算付诸实践。
可是麻耶一直趴在桌子上睡到快放学。等清醒过来，抬起头来时聪已经不见了，转背问哲也才知道聪为了要给店长留个好印象所以提早一点去。
“麻耶，去不去打桌球？”达也问。
“不去。”麻耶答。
“那电玩怎么样！”诚问。
“没趣。”麻耶答。
“How about…”勇气兴致勃勃刚开口。
“听不懂。”麻耶头一偏，就把话堵回去了。
“我回家了，明天见。”麻耶拿起书包走出教室。
“这家伙今天怎么了？”、“气场不对啦！”、“好阴沉哦好恐怖！”
刚走出学校就听见女高的学生用着很高亢的声音在讨论些什么。
“车站前的咖啡厅开张了，由纪说有个很可爱的男生在里面打工，一起去吧！”
“昨天里美也和我说了，说笑起来也很可爱！好像还要到了电话号码哟，说是叫聪？”
麻耶保证他决不是故意偷听，也保证决不是故意尾随女学生一起到了车站前的咖啡厅。
站在店门前，他充分觉得自己有够无聊，因为他人口中一个不确定的名字就不经思考来到这里。
但就在麻耶决意离开的刹那很容易就瞥到了聪。
店里生意不错。他辗转在各个餐桌之间，点餐、送餐，或者在吧台里洗杯子。大概是因为聪，店里聚集了穿着不同制服的女高中生。
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刚好，聪的一举一动看得一清二楚。
神情笨拙又认真。
真难得看到他这样，活脱脱的正直青年嘛，虽然是笨蛋模式的。
“喂喂，麻耶你怎么一声不响的过来了？”店门的风铃声响起才让麻耶回神。
聪一脸惊讶走出店门，搭上了麻耶的肩膀，“我好像也没有告诉他们在哪里打工嘛，莫非……麻耶你悄悄问的这些女高中生？为了看我做出这种事我真是太感动了。”聪做出很夸张的表情，顺便上前抱住麻耶嬉笑，“我还以为你今天生气了，不过我知道麻耶不会忍心这样对我的！”
哈……竟然被发现了？麻耶头一次觉得自己比聪还笨，这种心情比打架打不赢更让人烦躁。麻耶沉浸在深深的挫败感之中，聪的熊抱他也没心情反抗。那点小心思的计划也根本无法实现。
“你怎么会发现我？”麻耶的口气就像小孩子一样不甘心。
“因为麻耶看我的视线，我都感受到了。”
“唔……”愣住了。
“因为是麻耶啊，别人看我我才不在意。”
“……”继续愣住了。
但坏心情烟消云散。
“时间不早了，陪你去车站等车吧。”聪转头看看店子里的状况，“大部分都点完餐了，应该溜走一下也没关系吧？”聪搭上麻耶的肩膀。
“啊……好。”身体间的触碰，一下就让麻耶感觉不自在了，僵直着身子一直走到车站前。
这种恋人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儿呀，麻耶心里吐槽了千万遍。气氛微妙得让麻耶有些手足无措，聪反而自在地站在一旁。
公车到了。
“我走了，你回去吧。”
“麻耶今天来看我，我真的很开心。那，拜拜！”
“恩，打工加油。”
公车发动，窗外的景色慢慢移动。
一回头，那个笨蛋果然依然站在车站，还望着他傻笑着朝他挥手。那个身影晃动着不断变小，直至消失。
麻耶一直维持着那个姿势，目不转睛地盯着车窗的玻璃。
原来是这种感觉。麻耶好像感到心一点一点被填满，眼中的色彩也变得充盈。而他明白，这不仅仅是因为那些视线被好好的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