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宙】神々の土地-3
千秋前无理了么。。QAQ
3.
伊凡瞪着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那只雄鹿藏在光秃秃的白桦树后，一对分叉的角如獠牙一般向着灰茫茫的天际张开。一记沉闷的枪响，雄鹿挣扎了一下应声倒地，涓涓的血染红了一地。他兴奋地搓了搓有些僵硬的双手，拽着破旧的衣摆赶去拖起雄鹿的四肢。
远处披着厚厚军绿色披风的青年微微翘起嘴角，手中的猎枪口上还冒着热气。
青年脸上并没有露出过多的兴奋，他踩着积雪走到火堆边，掏出根香烟，对着阴沉苍茫的雪原沉沉地叹了口气。
伊凡感受着手里沉甸甸的重量，他把雄鹿拖到火堆边，感叹道：“这可真是头大个子的鹿啊，这次能打到这么大一头，老爷您可真是不得了啊！”
青年吐出肺里的不安，随便应了一句。
熊熊的火光照在暖融融的鹿皮上，浮出一粒粒的冰晶，伊凡轻轻拍过雄鹿的沾着雪水的皮毛，道：“这家伙恐怕是鹿群的头领吧……”
青年看他一眼，抖抖手中的烟淡淡道：“这鹿给你了。”
伊凡惊喜地抬头：“这头鹿头领吗？”
青年点点头：“我要走了。”尾音拖得很长，青年转过身冲他和善的笑笑：“伊琳娜自己也吃不完。”
伊凡抓起粗绳捆扎着鹿的四肢，他衷心感谢：“谢谢，孩子他妈会很高兴的。拜这战争所赐，老农我连打猎的子弹都没了。”
青年皱了皱眉，发出一声轻叹。
伊凡看着死去的雄鹿，这头壮硕的头鹿也曾不可一世吧，如今呢？大自然的优胜劣败还真是残酷啊。他抬起头望着那位青年可靠的身姿，情不自禁问出了逾越的问题：“我们这些农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打仗呢，大人？”
青年不解，他理所当然的回答：“为了获得胜利。”
伊凡急急解释：“这我当然知道，再说这世上哪有为了输而打的仗呢？”
青年看着眼前的农夫，一身破旧的衣衫下是瘦骨嶙峋的身体。这样水深火热中的人民在这片大地上又有多少呢？他不知道如何对着这位农夫解释，他们信任的皇室，他们信任的国家，到头来却给他们最深的伤害。
他甩甩头，低声说：“这次的战争，是第一次把全世界都卷进来的战争。从巴尔干燃起的战火如今已经太过错综复杂，究竟是为何而战已经不是一句话能说清的了。如果这场战争输了的话，我确定俄罗斯将跌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他看着农夫渐渐迷茫的双眼，又问：“伊凡，你对皇帝有何看法？”
伊凡心里矛盾，他站起身蹒跚着走近火堆摆弄着柴火：“大人可是皇帝的堂兄弟，罗曼诺夫的皇子，我没法说出真心话。”
青年看着燃起的浓烟，他知道伊凡为何不敢说。他问：“你们也听说了那个‘农夫’的传言吗？”
伊凡扔进一把柴火，激动地站起身，脚在雪地里沉闷地跺着：“拉斯普金可不是农夫，他是个骗子！皇后被他骗了，沙皇也对他言听计从，这不就成了他的天下了吗？让这样的人做沙皇，听从这样的人的命令，把孩子们都送去了战场，真的对吗？老农我也不明白了。”最后一声叹息落入被燃烧殆尽的柴火里，化成一丝灰烬浮在火光中。
青年紧紧锁着眉头，像是自言自语：“国内被拉斯普金煽动得对沙皇怨声四起，对外的战况又紧急，让你们这些农民苦不堪言。哎，这种状况就是所谓的内忧外患吧。”
伊凡无法去怨恨面前的这位贵族老爷，却又憋着心中的一股怨恨无处抒发。他蹒跚着直起身，看着漫无边界的苍茫大地，雪将天与地连在了一起，仿佛这绝望的日子没有尽头一般。他用尽全力呼喊：“这算什么啊……喂！神啊！为什么你要让老农我受这么多苦啊！我儿子还活着吗？还是已经死了？如果你也有血有泪的话，就快点把儿子还给我吧！”他眯起眼，雪地里一个淡蓝色的人影越走越近，他忙转过身：“…哎呀，那不是夫人吗。估计是来找老爷您的。我先走了，谢谢您的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