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圆满落幕,我回来了。
看了预告,还是爱我天璇。
看完有不适的欢迎打我。我应该还是适合写小甜文。
2017.6.11
【钤光】等(1end)
陵光几不可闻地道了声“好。”
老道士长长的白胡须下唇紧紧抿着,笑意漫在嘴角,苍老的声音像沙一般撒在清冷的大殿上:“天璇王这是不信老道。”
陵光缓缓睨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孤王是信的。”
老道士上前一步,一双眼清亮得诡异:“天璇王若是信,三日后去瑶光城外候着,那时,故人即归。”
陵光摊开手掌,笑得嘲讽:“孤王的故人…呵…”
老道士又上前一步,御前的侍卫忙上前拦住。老道士见身前出鞘的刀刃,倒也无惧,声音压得更低:“只是不知,天璇王想的是哪位故人归。”
陵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侍卫连拖带拽地将老道拖出大殿。
案上是一把匕首,刀鞘上的宝石隐隐发出光芒。
乱世啊…陵光叹口气站起身,紫色的衣袍踩在足下。
他曾想过,若是未曾少年意气,若是未曾攻下瑶光,若是…是不是那些人就不用死,是不是自己就不用天天对着空荡荡的大殿整夜整夜的发呆。
这般乱世,故人回来了又能如何?
若是自己又走错一步,他们会不会再死一次?
陵光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老丞相,他弯腰扶起老人家,淡淡道:“孤王,有些累了。”
老丞相浑浊的双眼瞬间湿润了,一双满是沟壑的手拉住绣着龙纹的紫色衣袖:“王上…大军已攻至城下…您倒是说句话啊…”
陵光一个踉跄,忙扶住身旁围栏,他喃喃出声:“这么快…”
老丞相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手中是那把匕首:“老臣已安排了死侍,王上快速速离开王城。”
“你是让孤王抛下这一城百姓做一条丧家犬么!”陵光一把扔下那把匕首,眼中燃起一股戾气。“孤王陪这城一起去死!”
“万万不可啊!”老丞相扑通一声跪在青石板上,老泪纵横。“王上,您在,天璇才有希望啊!”
陵光一甩长袖,大步走出大殿。高高的宫墙已是满目疮痍,隐隐听见远处震天的骚乱声,哭声,叫声,混在一起,最后落在城墙边老道士神秘的笑声中。
他骑了战马,带着侍卫一路快马加鞭。
往日熙熙攘攘热闹的街头已破败不堪,这是他的城,他最后的壁垒。
登上城楼,陵光微一侧身,躲过几只流箭。
自己钦点的上将军已一身是血,见他到来忙要去拉。陵光瞥了眼城下黑压压的大军,领军的那位一身红衣,死死盯着他。
陵光冷笑:“你要什么?”
慕容淡淡道:“复仇。”
陵光笑起来:“我与你的事,何必两国相对。”
慕容挥停正在大战的大军。他下马走至城门前,手中长笛背于身后,轻轻扣了扣天璇的城门。
陵光按住上将军急切的阻拦,只道:“我出去了,就把城门关上。”
不多时,城门缓缓打开,陵光已脱了一身的铠甲,一身白衣走出王城。
慕容侧开身,微微点头。
陵光向前走了几步,回头又看了眼天璇王城。城门在他身后又重重合上,激起一片尘沙。
红色的披风在风中凝结了血气,慕容道:“天璇王好胆量。”
陵光的白衣衣角已被战场上的血染上了红色,他弯下腰为身边的天璇亡士合上双目。他道:“你要复仇?”
“为了瑶光。”慕容的目光怒火灼灼。
陵光站起身,双手背于身后,气势逼人:“瑶光已归属我天璇,你为了我天璇的属地来找孤王复仇?”
慕容果断抬起手,手中长笛横于陵光脖颈。
陵光看了眼,无所谓地笑起来:“怎么,这就气了?这乱世中最不缺的,就是你这般的人。”
陵光拨开长笛,长叹道:“孤王敬佩瑶光王室宁死不从的傲骨,却也未曾后悔下过那般杀手。钧天大陆早已有分崩离析之势,瑶光这等小国,不过是大国之争的牺牲品罢了。你能走到今天这步,孤王倒也不意外,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且说来让孤王听听,到底会有多可笑。”
“可笑?”慕容怒道。“这满地的尸体,可笑吗?”
“你不是一国之君,自然不会懂。”陵光仍问他。“你到底要的是什么?”
“要你死!”慕容咬牙切齿地拔出长笛中的软剑。
两军同时推箭满弓,染着血的战旗在安静的空气中猎猎作响。
陵光抬起手,看了眼城楼上搭着弓箭的上将军。他蹲下身,拎起一把长剑,道:“只是我死就足矣?”
“百姓何其无辜。”慕容淡淡道。
“是啊,这一地的人哪个不是无辜的?哪个又真是无辜的。”陵光举起剑,示意慕容起剑。“你,整个瑶光,也真的是无辜的么?”
慕容愤而挥剑,陵光俯身躲过,一剑刺出。
终于赶到的老丞相气喘吁吁地登上城楼,看着城下场景气得一把按住上将军:“你怎可让王上如此胡闹!”
“我…”上将军叹一口气。“王上真的累了吧。”
老丞相死死抓着上将军的铠甲,一双眼发红却再流不出泪,末了颓然道:“王上这是弃帅保车啊…”
“王上…护的是我们…是这满城的人命啊…”
陵光挡剑在胸前,慕容的剑咄咄逼人。眼角瞄过城门前一道身影,一名老道不何时站在那里,张了张嘴说了一句话。
这道声音,穿过战场,响在陵光耳边:“你真的未曾后悔吗?”
护在胸前的剑沧然断开,长剑直指胸口。
随着身前的刺痛,陵光默默闭上双眼。
罢了,阴间一鬼,倒也不会孤独。
三日后,瑶光城外,枯草搭的棚子下倒着一人,衣衫污浊,带着浓浓血腥味。有一人一身蓝衣推开破旧城门,起初只是缓步走出,随后便跑了起来,蓝色衣带划破空气,沾着清晨的露珠。他跪在枯草堆前,小心翼翼抱起那人,干净的衣袖毫无顾忌地替昏迷的人擦净脸上污浊,露出熟悉的眉眼。
来人缓缓笑了,对身后的黑影道:“回去告诉你的主人,我与他两清了。下次再见,便是敌人。”
岁月悠悠,那段硝烟战火的过往渐渐被人淡忘在了史书之中。
紫衣的君王扯着蓝衣丞相的衣袖笑得合不拢嘴:“爱卿你都有白发了。”
丞相看着手中厚厚的奏折无奈地扯回袖子:“王上,不然我二人分担一下,一人一半如何?”
君王靠着城楼的垛口,耸耸肩:“本王是昏君,不读奏折的。”
年轻的丞相响起归隐田园的老丞相对他说起的话:“王上任性,凡事你还当提点一二。”于是,卷起袖子,拿起一本奏章就朝着君王的脑袋劈头砸下,话语更是慷锵有力:“王上,不可胡闹!”
当夜,委屈的君王死死关着寝殿的大门,任丞相跪疼了膝盖就是不理。
第二日,全城皆知,敬业的丞相因为过度劳累,竟睡在了出宫的路上,怀中还抱着一打未看完的奏折。天璇的王上,当真是任性,若不是看在他夺回王城的气势,真是不服,还好有公孙丞相,真是有劳了公孙丞相。
市井中仍是熙熙攘攘,百姓闲了总要说几句仙女般的陵光王上和一身正气任劳任怨的公孙丞相。
“听说王上前日领回了小王子,说是流落瑶光时有的。”
“白白净净,长得相当漂亮,一看就是王上亲生的。而且脾气也好,听说总是笔笔直地挺着身子,已能背上四书五经了。”
桌前坐着两人,蓝衣人为一边鼓着腮帮子的君王边倒着茶水,边安抚地拍着他的后背:“你看你看,大家还是夸你居多。”
君王撅着嘴吃着馄饨:“是啊,总是夸我不够努力,而你矜矜业业。”
“应该的应该的。”递过茶水,蓝衣人笑了起来。“王上还想吃糖葫芦么?微臣去给你买。”
君王白了他一眼:“一把年纪了吃什么糖葫芦,本王是要带回去给小光吃。”
“是是,小王子最有福了。而我,已经在王上的寝殿外抱着奏章睡了三天了。”
“你又不是没有自己的寝殿!”
“可是,我怕我走了,王上半夜又会哭着睡不着。”
小二无奈地擦着一地的茶水碎碟,若不是蓝衣的少爷出手大方,这般乱打乱砸定要告到官府那儿去,打个几十大板。
“王上。”
“恩?”
“昨晚我听见你哭了。”
“你定是在做梦。”
“那些事已经过去了,臣也回来了,所有的苦难都过去了。”
“恩。”
“那奏章?”
“还是你看!”
“哦…”